自我批判的藝術
供養偈云:「供養佛、供養法、供養僧、供養1切眾生。」這是每1個佛教徒都會念的食前祈禱咒,但是能夠深解其義者,則非密教徒(真言宗的行者)莫屬了。
宇宙即是佛
站在密教的立場言,宇宙整體的「空性」,即是大毘盧遮那的「法身」,而1切所有的物質,即為大毘盧遮那的「色身」,所有的有情生物,乃至非物等,皆為大毘盧遮那的「化身」。在整體上,任何人的生、老、病、死,或智、愚、聖、凡,乃至1切進化、退化......等等,皆屬於此大毘盧遮那的1場永無休止的戲劇而已。
在過去,有人把密教渲染得很神秘,那是不對的。
--用漢人的說法,「乾」就是代表宇宙,「坤」就是代表星辰大地。而密教卻融攝了特殊的宗教儀式,以完成了宇宙3身合1的理論,意欲在個人的思想領域上,另闢1處極樂世界的藍圖。
不用置疑,在印度的原始密教(龍猛宗),仍然屬於泛神論的梵天(印度神教的特色)說,依舊崇尚「福報論」和「往生論」的佛教無異。後來,在唐朝開元4年,由第5世的掌教教主淨獅子(或云善無畏),至長安弘揚密法,這才與漢土的「2元論」思潮,互相攝入而互為輝映。
這要歸功於淨獅子祖師的首徒,1行阿遮利(教授)的功德。1行師在親近淨祖之前,即有相當深厚的「漢土易理哲學」的底子,和佛教知識。因此,他頗能隨心應手的,將「易經」中的「天、地、人」的學說,與密教瑜珈的方式,交融1氣,互為貫通。原則上,易經是強調「天人合1」,而密教則強調「人神1體」,其理論、方式或有不同,但最終目的則是1致的。因此,密教雖然是印度佛教的末期象徵,但骨子裡,確實是道道地地的漢文化的「易經精髓」。或說,完全屬於「漢化了」的密教。
這種與漢文化相結合的密教,就被稱為「唐密」,而師師相授的流傳著。後來傳到日本的高野山,乃至普遍的傳至日本民間,卻掀起了1陣空前絕後的「密教風」,對於日本的文化興革,的確有著深遠的影響力。
因為大毘盧遮那又譯為「大日」,與「大日本精神」的「日」字,不謀而合。「毘盧遮那」的梵文,是「遍照」之義,大致是說─如來(宇宙)的智慧,像凡間的太陽,但凡世的日光,只照白天不照夜間,日光照物之時,只能照在1邊,不能照到另1邊,照物之表而不能深入其內;但是,大日如來的智慧之光,就不受這些侷限,祂是日夜之間皆普照光明的,不只能照物之表,更能深入人類的內心,而照破1切的黑暗(喻愚昧),使之大放光明(喻得大智慧),而日間的太陽,是不能與之匹敵的,只是採取它類似佛心之日,故名之為「大日」......云云(大日經疏語譯):
--由於日語的「發音種子」的”阿”,和梵文的「1切音母」的”阿”聲,完全相同。另外又因為佛陀在「成道之夜」,於東方現出明珠(聖人),更符合了東方出聖人(東指日出—聖人如日之出現)的牽強附會,於是日本密教又結合了日本神教的精華,被稱為「東密」的信仰,受到日皇恩寵且廣植民心。這可從日本各地所供奉的「不動明王」的遺址,尋到往昔興盛的蛛絲馬跡。它就像漢土民間所供奉的「土地神」,那樣普遍的受到歡迎。
宇宙的空體(法身)既然是佛,那麼,此佛的「大」義,即表「無生無滅」的「大我」,此「大我」的存在,實際包含了日月星辰的1切「成、住、壞、空」,亦表任何生物的「生、老、病、死」。無論日月星辰的如何「成、住、壞、空」,或者任何生物的「生、老、病、死」等現象,更無論歷經多少億億萬年之久,這位被密教徒奉為「本尊」的大毘盧遮那,則永久不會衰朽。
代表大毘盧遮那的「意志」,而出生在人間的聖人,即被稱為「導師、活佛…」等等。而此世界的1切偉人,亦皆具備「聖人」的資格,就是所有人類,乃至陽光、空氣、水等,甚至風雨雷電,亦不例外。這是佛法上「無緣大慈、同體大悲」的具體表現。蘇軾曾在失意之時,洞徹了這人間的無上真理,而吟頌著「溪聲便是廣長舌,山色豈非清淨身;夜來8萬4千偈,他日如何舉似人。」的詩句,表白了悟道聖人的情懷。
以上所明,是廣義的「化身」。而狹義的「色身」(指肉體),則是形形色色,1、1眾生的自己本體,即本來面目者是。例如張3的長相,與李4的長相,各個皆是不同的角色,高低矮胖亦就像各人有各人的指紋,是截然不同,更不致混亂的現象。
因此佛陀的降生人間,1生所說的話(法—做人處事的方法),是多到無法勝計,但是金剛經卻又偏偏強調「佛無說法」--按:梵本般若經並無此言,想必是漢土的悟道聖人所添—以表示「不執著」之意。如此,才能符合得道者的典範。
從佛陀開始,乃至往後的所有「得道」的聖者,只不過是此人間的1沙1塵而已。至於佛法的多到「8萬4千法門」,對於1毘盧遮那而言,確又像蒼海之1粟呢。故有祖師云:「得道亦非真,菩提亦是邪」的批判。這表示了「佛來佛斬,魔來魔斬」的最高境界,更披露了密教的最殊勝法義—無生無得,和不生不滅的「大自在」句義。
本文出處:密教叢刊合訂本-台灣萬佛會出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