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12月15日 星期二

阿遮利耶--佛慧上師

阿遮利耶
 
大日經疏3,解釋說,受學真言密法,精通曼荼羅的種種涵義(支分生),乃至精研1切諸尊真言手印,能契合諸尊本境,即屬觀行成就(悉地)之匠器法材。但是,至此境界者,還不能成為正式的阿遮利耶,必須經過大阿遮利耶試練合格之後,始為灌頂秘密心法,才能正式取得阿遮利耶的資格。

阿遮利耶是指「教授師、軌範師」之意,舊譯訛譯為「阿闍梨」,是錯謬不正確的。按:「阿遮利耶」是音譯(ㄚ ㄐㄧㄚ ㄌㄧ ㄧㄚ),而音譯成阿闍梨耶(ㄛ ㄕㄜ ㄌㄧ ㄧㄝ),則讀音完全不正確。

阿遮利耶之義,是說在某種學識上,具有特殊成就者,堪任晚輩的教授師,1如世俗人對「老師」的尊稱。此字句並非宗教上的專有術語,是很平常的普通用語,只是用在少數族群的宗教用語,而變成了新鮮的名詞,令不知者感到莫測高深。

阿遮利耶的名稱,由普通語,而演變成宗教上的神聖代名詞,是因為數量上的少,而顯得物以稀為貴,1方面固然是由於新鮮,另1方面是取得不易。因為1個人要從對宗教的1無所知,修學到全心全意的投入,即使世俗環境允許,但生命的存活亦極為有限。光只是研讀6千餘卷「經、律、論」,就可能耗去1生的時間,更何況還要深入曼荼羅,去體會大宇宙的物理現象。

由此可知,1位軌範師的養成訓練,絕非世俗人所能想像,沒有30~50年的火候,是很難成為器用的。

阿遮利耶的另1涵義,是能「悅可眾心」的宗教師,不止具備了「教授」弟子,修學法式的種種本領,還要兼任弟子的人生顧問。舉凡「生、老、病、死」各層面的認知,都不是空把式的功夫所能應付。例如:從初生兒的命名到成長過程的健康,就學、就業、婚嫁、感情、心理……等等疑難雜症;又如:中老年的家庭、父子、婆媳、疾病、居家、遠行……種種突如其來的問題,和最重要的生命終結困境、超渡、火化、入塔,以及少為人知的另1國度活動……。更有能力者,可能還要擔任「來世」的環境、父母、兄友、妻妾、兒女……等等的選擇與安排。

阿遮利耶的養成既是如此困難,後來就產生了專科專業的分級訓練。例如,有專門精通戒律者,只負責傳授戒律的功課,稱為「授戒阿遮利耶」;有專研威儀者,就專門指導教授行止,名為「威儀阿遮利耶」;有專攻經論者,只負責教授經典或論典,名為「經論阿遮利耶」;有專精真言、手印或曼荼羅者,則稱為「印、明阿遮利耶」或「法藏阿遮利耶」;亦有專門接受出家或專管出家眾的,叫「出家阿遮利耶」;另有專管寮房、膳房、花圃、經閣、香燈、知客、梵唄、買辦、出納、會計、僧服、法具、警備、殿堂、監院、別院、產業、淨資、交通、法會、公關、探訪、醫療、文宣、技擊、糾察、美工、建築……(族繁不贅)。通常以出家、威儀、經論、授戒、依止等5種阿遮利耶,做為此「和合眾」的領導核心,直接對「教主」的上師負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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般來說,阿遮利耶無等級大小之分,只有職稱之別,因為這是個出家眾的團體,沒有在家人的5欲熱惱,故比較容易相處、管理。在財物方面都是平等均分,無分彼此。但是,以出家做為「悟道、傳道」的人生貢獻宗旨而言,其生命本就隸屬於「和合眾」的僧,故脫離僧,即視為自然的「叛道」行為。

維繫此「和合眾」的團結力量,就是「戒」,而戒法中的「默」,是促使「和合眾」的僧,逐漸「薰染法性」成聖、成佛、成道的原動力。3藏法教只能在「和合眾」的團體運作之下,才能得「悟」其「深髓」。

「默」的功用是宇宙之心的「無」,無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「道」,道即宇宙生命的1種歷練。所以,未曾出家,請勿言道,那會變成戲論的空虛與夢幻。生命是「道」的實驗,「無」則是生命的結果,而智慧的「悟」是「和合眾」的經驗累積,終結是在宇宙的另1次元的開始。

因此,「悟道、成佛」並非眾生的責任,眾生只須不斷的提供生命的難題,而「煩惱」正是這方面的最佳素材。換句話說,若無眾生為此「和合眾」的僧,提供新穎而艱深難解之題,則此「僧團」就無「道」可「悟」,亦無存在的價值,而且題目要越難越好。

悟道的成果固然偉大,但是提供材料的眾生,才是真正的幕後英雄(佛),因為,宇宙生命的智慧,是共榮、共有、共享的財富,絕非個人所能私有。

而世俗的所謂「出家」,寄情山水,遨遊化外,其實只是1種壓抑煩惱的精神反射,離「道」尚遠。古來,未曾有離群索居的單邦客,能悟正等覺之「道」者。除了騙吃騙喝,騙財騙色的神棍之外,再有就是寄食獅身的「蝨」,或從杜鵑窩逃出來的「癡客」。最多也只能算是追求個人主義的「雅痞」,可能有更多逃避現實的「社會主義」信徒,或自由主義的的神棍,或叛逆資本主義的逃兵,或無神論的亂黨,或食人族的政客,或痛恨、違反社會、性無能的精神分裂者,或鳏寡殘弱……或孤老無依……或惡疾纏身……啊,對不起,那只是1種自然而然的懈怠、墮落、空虛的心靈所造成的暫時性「機轉」而已,並非故意要羅織人類的罪名。

無意中洩露「天機」,真是罪過、罪過。因為這些都是個案資料,屬於眾生提供機密的「悟」之素材,教團的「和合眾」,應該負最大的「職業道德」責任。

而「默」不止是「默摒」犯戒者而已,更是要發揮出無比的擔當與勇氣,穩健、冷靜的走下去。因為「叛」也是1種素材。在宇宙生命的「實驗場」中,正須要「反面」與「腐朽」的數據,才能冶鍊成「道」。

但是,這並不意味著「和合眾」可以任意的「叛」與「亂」,或故意收容「腐」與「朽」,以做為「生命場」的實驗改良。那簡直是對教主所強調的「悟」,做了正面而無情的「諷」。教團雖然可以利用「叛」來做教材,但絕對不允許隨便亂「叛」,否則就成了無狀之「狀」,和世俗化的商業團體了。

阿遮利耶雖然提供了「58門」的服務,但也只能止於「臨床醫療實驗」,並不是58門的俗人,或「臨床醫療合作」的被測驗者,就此可以被選入「宮幃」,1躍而登上阿遮利耶的「寶座」。那是犯「忌」的。因為在「實驗場」的工作者,還必須具備冷靜的「思」與敏銳的「斷」,以及熱血冷腸的「實驗」。他讓你大哭1場,可能只想「治」好你的皮膚病;命你「大瘋」1陣,也許是要「診」察你的「潛」在分裂症狀;要你笑1下,很可能正在「醫」你的「性」壓抑症候群;當他「走入」你的夢中,請別問為什麼,因為,他不可能將真正的答案告訴你,很可能,他正化解了1場「災」難,也可能把變壞的「基因」剔除。那是只有佛與佛乃能知之的「密」。

有時候,阿遮利耶可能「導」1齣戲,還臨時發了戲「癮」,親自擔任了戲之1「角」。在戲中看戲,是導亦演,更兼客串票友,冷靜的神不「知」鬼也不「覺」的,在進行1場真刀實槍的「實驗劇」。在戲中他允許阿貓阿狗,頭1剃的竊佛「行儀」的存在;允許未悟者言「悟」;同意魔鬼扮豬吃老之「虎」;可以讓張3倒果為因;可能叫白雪公主的腳本重寫,女巫可能不是白雪公主的後母,而可能是白馬王子的「手段」;慈善的眼淚,可能是色之「狼」的口水;救世主的10字架,可能是撒旦淫欲的高射「炮」;民「主」可能是政治神棍的引魂「幡」;鈔「票」可能是閻羅王的摧命「符」;愛情可能是亡命鬼「撞邪」所找的替死鬼……

戲中充滿「懸疑、詭譎、衝突、矛盾、神秘、誇張、恐怖……」,當然還穿插了「憂傷、歡樂、眼淚、爆笑、悽柔、悲壯……」以及不可「預」測的結局,有神話也有現實,亦詼亦諧,寓教化於娛樂的「實驗劇」,只是幾百幾千場的枯燥乏味的「臨床診斷」而已,距離畢業成績的「論文比賽」,和畢業後的「實際操刀」,時間還很長。至於「執業」後「再成長」,或在嚴酷的宇宙生命競逐中,能否出類拔萃地獲得「宇宙心靈物理學獎」的頭籌,則非所論了。

而他所要的資料,可能不是票房的結果,或戲之過程與結構,而是台下觀眾的「淚與笑、或讚與咒、或掌聲或果皮、或歎息與鋁罐……」的心靈後遺。

也許甚麼都不是。

誰知道?

佛慧上師 手稿
 
本文出處:真言佛教雜誌報紙第5版,1990810(佛曆2534620)